“宁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”,探究这句古语,“居”何以不可“无竹”?想来很多人认为与竹子的高风亮节有关,或者说竹子的婆娑身影看着心里舒服。而且竹子还有许多实用之处,比如做篮子、席子等等。
但如果和吃挂上钩,“不可居无竹”的解释似乎更接地气——不用多说,第一肯定是竹笋,再就是竹荪,这一回说的便是金蝉花。
“它虽然和竹子没有关系,但必须在竹林里才会有,并且对竹林的土地有要求。”阿明是马家弄村的村民,寻找金蝉花本来是他儿时赚零花钱的事,没想到这小孩玩玩的东西,如今涨到了近千元/公斤。
“村后面那片竹林土地比较肥,地势也平一些,昨晚刚下过雨,也许能找到一些‘知了花’。”穿出村里小道,我们爬上几步高的竹林地。不像竹荪那样穿着醒目的白裙容易找,这金蝉花的花儿不大,极像一种淡黄色的草,它躲在其它花草的下面,只露一个头,如果不注意,你可能会把它当成一小撮变了色的泥土。
阿明找金蝉花找了几十年,最有经验,果然还是他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低调的金蝉花。我们按他手指看地面,只见一点白里透黄、茎一样的东西。
我们蹲到地上,看阿明用小铁铲轻轻掘下去。因为潮湿,也就几秒钟时间,蚊子开始向我们围攻,感觉手臂和脸上已经中招,我们赶紧站起来。但阿明还是小心地在取那朵金蝉花。“不错,花儿蛮大的,‘知了’身体也饱满。”晒干了的金蝉花见得不少,但看这刚刚从土里挖出的新鲜货,还是很有活力的样子。
金蝉花,可以说是最古老的虫草。其下半部分是一只没有羽化的蝉,而其头部长的便是草。这所谓的草像花一样开着,其实是一种菌,它依附在藏身地下的蝉蛹头部,利用其活体作为营养渐渐长成,这蝉蛹便溶化了生命,再也不能羽化钻入泥土,飞上枝头打鸣了。
“小时候知道这是中药,碰到货郎或者药材公司的人,挖来几个可以卖几块钱用用。但最近七八年,听说这已成上好的美味,价格也就高上去了。”阿明说:“我们村里有个老板,上次出差到苏州,点了一盘油炸金蝉花,10个不到,将近千元。”边说边找,一个多小时,阿明和我们一起挖出了10多朵金蝉花。
按照阿明的说法,这金蝉花还分雌雄,开花的是雌的,雄的头上长一个黑色的茎。“你吃一下,蛮有味道的。”阿明把这茎的黑色外皮剥了,露出白色的肉,放嘴里咬,微微甜,有些粘。
其实,作为美食,金蝉花的最大特点是鲜,虽然油炸烹饪亦可,但它的妙用是用为辅料——如果你家有老鸭或者鸽子,取8至10朵金蝉花,洗干净后放入锅内隔水蒸,不用放味精调料,只需加适量盐。熟后清香扑鼻。喝上一口汤,那鲜味直达喉口,满嘴留香,让你舍不得再吃别的菜。
资料显示,金蝉花是麦角菌科真菌蝉拟青霉寄生竹蝉若虫后的复合体,是与冬虫夏草相类似的虫草,但金蝉花的历史记载比冬虫夏草早800年。早在南北朝,雷斅的《雷公炮炙论》就有加工蝉花的记载,宋代唐慎微的《征类本草》,以及明朝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及之后药典都有记载功效。《本草图经》记载:“今蜀中有一种蝉,其蜕壳头上有一角,如花冠状,谓之蝉花。医工云,入药最奇。”